伊斯坦布尔状态低迷(伊斯坦布尔重选揭晓,埃尔

体育新闻 2022-11-29 18:26www.1689878.com最新体育新闻



当地时间6月24日,土耳其中央选举委员会公布了该国第一大城市伊斯坦布尔市长重新选举的结果。该国最大反对派共和人民党(CHP)候选人埃克雷姆·伊马姆奥卢在重新举行的伊斯坦布尔市长选举中获胜,得票率54.21%,执政的正义与发展党(AKP)候选人、土耳其总统的亲密战友、前任总理和前任议长比纳利·耶尔德勒姆得票率为44.99%。

原本在3月31日举行的伊斯坦布尔市长选举中伊马姆奥卢得到48.8%的选票,耶尔德勒姆得票率为48.55%,伊马姆奥卢已经获胜。

但是不甘心失败的AKP对选举结果提出上诉,稍后土中央选举委员会在数个选区进行了重新计票,但没有带来扭转局势的变化。伊马姆奥卢已经于4月17日就职,但中选委突然又在5月6日以违规为由取消选举结果,并指定6月23日重新举行选举。

一个市长的选举为什么能让被戏称为“埃苏丹”的埃尔多安所在的AKP如此纠缠不休?

这就必须从土耳其的现实说起了。伊斯坦布尔绝不是土耳其第一大城市这么简单。

这座历史名城原名君士坦丁堡,是著名的“千年帝国”东罗马的首都和最后覆灭的地方,不但地理上是欧亚两个大洲相逢的地方,在欧洲历史上更是东西方文明交汇点。

奥斯曼土耳其将其攻占并且改名为伊斯坦布尔之后,部分出于自己强势文化的信心,部分是对税收的考虑,始终保持了相对宽容的政策。在这里原先的东罗马居民——希腊人被允许保留了自己的宗教信仰和部分自治权,只要他们安心作为二等公民并且作为“不完全信仰者”缴纳人头税就好。

这种相对于中世纪欧洲宽容的社会气氛和扼守东西方重要贸易通道的独特地利,使得伊斯坦布尔的居民中不仅仅有土耳其人,同时还居住着大量的希腊族,亚美尼亚族甚至从西班牙逃避宗教裁判所辗转而来的犹太人,因此东西方文明的交汇,使得这个商业城市的文化传统不仅是多元和宽容的,并且更接近于欧洲文明,跟帝国其他部分的土地封建制和单一保守的伊斯兰教传统截然不同。

当时光推移至一战的时候,伊斯坦布尔曾经被协约国内定划分给了沙皇俄国,不过随着沙俄的崩溃和凯末尔建立现代土耳其的胜利,终于保住了这个在欧洲部分的唯一城市。

建立现代土耳其民族国家的过程中,凯末尔敏锐的意识到虽然“民族国家”这个观念是欧洲人根据自己历史条件创造的,但是已经成为世界上不可阻挡的潮流,原本接受奥斯曼帝国统治的阿拉伯民族和其他中亚民族的自我意识正在觉醒,过去奥斯曼土耳其为了维持庞大的帝国所坚持的“宗教普世主义”,以苏丹兼任“哈里发”的模式必然无法适应现代社会。

为此,凯末尔提出了构建土耳其现代民族国家的“凯末尔主义”。简而言之,他认为如果未来土耳其想作为一个独立的民族立于世界,那么土耳其必须在结合土耳其本民族特点的基础上,大力吸收和融合西方文化和制度,建立一个现代、民主及世俗的国度。

虽然因为战争所需,新生的土耳其共和国不得不将首都迁往其亚洲腹地的安卡拉,但是因为伊斯坦布尔的独特历史,这座城市可以被认为是实施“凯末尔主义”连通欧洲文明的一座桥梁或者一个窗口。

土耳其既然要努力融入欧洲,那么任何经济建设必然也会沿着这个方向发展,过去的近百年时间中,土耳其的工商业的发展与欧洲密切相连。

那么伊斯坦布尔的历史地位、文化传统和地理位置必然使得这个虽然大约只占据了土耳其领土部分的3%城市,竟然容纳了土耳其总人口的将近20%,也是土耳其经济生活的核心区所在。土耳其大约40%的工业区和20%的产业工人密集于此,整个城市拥有全国55%的贸易额,国民生产总值占全国的21.2%。提供了40%的税收。

谁有能耐掌握这座城市就几乎捏住了土耳其经济跳动的心脏。即便是埃尔多安本人也正是从当选伊斯坦布尔市长开始了自己的政治生涯。他正是凭着治理这座土耳其核心城市树立了自己勤勉和清廉的政治形象,以至于一步步问鼎总理和总统宝座的。

今天的土耳其跟过去相比,政治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凯末尔主义写进宪法被确立为现代土耳其立国之本那时起,凯末尔和他的老战友们就谨慎的确保土耳其国家运行在世俗化轨道上,并且为确保未来不会偏离,他们专门将自己亲信的军方集团打造成为一个强大的世俗主义堡垒,在政治上则建立以共和人民党CHP作为从国家制度上推行自己理念的工具。

但是无论如何,土耳其整个国家的视角看来,它仍然是一个以生活在保守和宗教农业人口为主的东方国家。既然实行一人一票的西方式民主制度,那么总会有人将目光投向这个大多数。而发动这些大多数最有效的工具就莫过于利用宗教。

偏偏对于奉“凯末尔主义”为圭臬的土耳其军方来说,侵犯世俗主义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所以我们可以看见在土耳其的历史上,军方几乎每隔十年就要发动一次政变推翻民选政府。

这就让土耳其的国家发展陷入了一个彻底的悖论怪圈。要西化,就要实行议会民主制度,而在这样一个宗教和历史背景的国家里,最容易上台的恰好是宗教倾向浓厚的政党。尤其是在穆斯林兄弟会出现之后,此事彻底变得无法收拾。

穆斯林兄弟会建立之初只是一个单纯的宗教群体,但是其追求让整个伊斯兰社会回到一千年前去的目标决定了,他们必须取得政权才可能一步步让自己的理想变为现实。在埃及和叙利亚这种世俗主义者采取铁腕政策的国家,他们只有武装反抗一条路可走。

但是实行西方议会民主制度的土耳其让他们显然有了其他途径,毕竟一人一票如果能够得到在政权,成全了自己“温和”的外貌又何乐而不为呢?穆斯林兄弟会于是在土耳其摇身一变将自己化身为具有现代政党外壳的AKP(虽然在跟军方的争斗中也不得不几次换马甲)。

尤其重要的是,随着冷战的胜利西方对于自己政治制度以及由此反推出来的社会价值观空前的“自信”,使得他们必然对于土耳其军方以政变手段推翻民选政府的模式看不顺眼。

恰好,以土耳其军方为核心的这批世俗主义者始终追求融入西方和加入欧盟,这也使得他们对于西方的态度不能漠然视之。左右不是人的土耳其军方影响力在最近的十几年里不断的萎缩。

想当年,埃尔多安第一次当选伊斯坦布尔市长没几天的时候,就因为在公开场合朗诵一首具有明显宗教色彩的诗篇,被警察当场以宗教干预政治为名逮捕并移送法院判刑。

逮捕第一大城市民选市长怎么看起来都是很不“民主”的,所以用不了多久埃尔多安出狱,而顶不住西方压力的军方虽然对其百般防备终究也不能把他如何。

而长期执政还跟军方结成联盟的CHP中的世俗主义精英们,原本根基就在经济领域,随着长期的权力侵蚀,他们不可避免的总是陷入贪腐和无能的丑闻之中。这无疑更加削弱了他们在土耳其公众之中的号召力。

穆兄会作为一个处于先发劣势的政治组织,他们如果想成功就必须能够聚集民意,仅仅是利用宗教情感显然是不够的的,必须还要在世俗领域里同样树立自己道德典范的形象,唯有如此方可让自己的宗教逻辑变得有说服力。所以不管是繁荣党还是改名叫了正义发展党,客观的说来这个群体产生的政客普遍清廉勤勉。

此消彼长,最终埃尔多安作为AKP的代表人物坐上了总理的宝座。经历了前番牢狱之灾的他,政治手段明显成熟老辣起来。刚刚执政的时候,他谨慎的收起了穆兄会的原教旨主义倾向,而是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民主主义者,不过是宗教立场略微保守而已。

继续自己勤勉清廉的政治作风之外,埃尔多安在经济政策上一反过去世俗主义精英一门心思往欧盟挤的做法,转而精明的提出了“东向”政策,并且低调而精明的利用宗教感情和历史纽带,大力发展土耳其跟海湾阿拉伯国家之间的经济往来。

很快,大把的石油美元通过土耳其出口劳务和参与基建项目等等渠道哗哗的流入了疲敝已久的土耳其经济血管。几年之中,土耳其国民收入翻了三倍。

土耳其想搭上欧盟经济快车的努力一再搁浅,而埃尔多安的做法却让经济短期内腾飞起来。那么土耳其民间对于欧盟的怨气必然迅速的转化为对埃尔多安的叹服和膜拜。很快这种膜拜顺着宗教联系干脆跨出了土耳其国界,经过阿拉伯国家向其他伊斯兰国家扩展。

曾经有中东媒体做过民意调查显示,埃尔多安是目前在伊斯兰世界中最有影响力和人望的国家首脑人物。

面对这个局面的土耳其军方虽不放心但也无奈,不过很快埃尔多安让他们更加麻痹。

2007年,他先在议会中提出总统选举由议会选举改为全民选举。考虑到土耳其实行的是议会制,总统实权颇为有限,军方未有任何动作。

2014年埃尔多安放弃实权总理的地位,参选总统。表面上看起来,他这是自我架空了,不过早已根深蒂固的埃尔多安利用自己牢牢控制着的AKP,继续掌握议会多数,成为了一个事实上大权在握的总统。

众人眼光聚集在他经济政策成功的同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利用“挫败政变”的机会已经开始悄悄的对土耳其军方进行了一次次清洗。

2010年据说几个黑客偶然间在入侵的军方电脑中发现了一个代号“大锤”的秘密政变计划,部分核心高级军官打算推翻埃尔多安政府。其实此事的真伪直到今天都众说纷纭,但是埃尔多安先下手为强发动了第一次对军队的大规模清洗。

前前后后又发生几次规模略小的类似事件之后,军方中坚定地世俗主义分子彻底一蹶不振。

既然反对势力衰弱,埃尔多安在宗教方面的意图就开始逐渐显露出来。叙利亚内战爆发后,他大力支持穆兄会在叙利亚的分支组成的“自由军”,浑然不顾这些人跟“基地”组织甚至ISIS实际上难分彼此。最后干脆让土耳其边境守军跟对面的ISIS黑旗相望两无事达一年多。

考虑到美国早早就视“基地”组织和ISIS为寇仇,作为其北约盟国的土耳其如此行事,也足以称得上“诡异”二字吧?

等到了2016年,部分中下级军官觉得如果继续下去土耳其必然划向政教合一国家,最后孤注一掷发动政变的时候,他们不仅得不到手握重权的高级军官的响应,反而要面对埃尔多安用巨大人望发动起来的大量反对政变的民众。

在这次未遂政变中,西方国家明显采取了冷漠的态度,他们左右为难的心理恐怕丝毫不亚于当年的土耳其军方了。

敉平政变的埃尔多安可是变得毫不客气起来,他除了发动几次以万人计规模的大清洗彻底“涤荡”了土耳其的军方、警方和司法机构,就连大学、新闻机构等等文化领域也绝不放过。

西方国家此时除了美国在真急眼的情况下用经济手段让埃尔多安难堪之外,也只剩下谴责他侵犯人权了。

埃尔多安乘胜追击的脚步绝不会停止,虽然穆兄会在最近几十年来接受了议会民主制作为自己政治途径的方式,但是埃尔多安可不喜欢自己的政策总是要经受议会中残存的世俗主义者的掣肘。

2108年他提出了修改土耳其宪法变议会制为总统制的全民公决,虽然土耳其经济已经开始了下滑,不过既往的威望显然不会一时间消散,最终此次公决以略微多数得以通过。

2018年6月24日,埃尔多安在总统选举中以52.59%的得票率获得连任。他终于彻底的将土耳其掌握手中了。大权在握的埃尔多安在外交政策上显然少了更多的顾忌,他不仅仅开始积极的介入阿拉伯国家之间的事务,更是开始频频挑战美国的中东政策,并且借助跟俄罗斯之间的合作开始疏远与其他北约盟国的关系。

这些举动引发了外界的猜测,认为此人正在试图趁着美国发动的“大中东民主计划”将阿拉伯国家碎片化的机会,利用土耳其相对发达的优势,对他们进行重新整合,颇有恢复昔日奥斯曼帝国的势头。埃尔多安因此也被起了一个绰号“苏丹”。

尽管埃尔多安长袖善舞身段灵活,但是中东地区的碎片化使得这一地区的经济慢慢也陷入了麻烦之中,海湾国家的土豪劲头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而跟美国之间的生分又让美国时不时用经济手段拿捏土耳其。

最近连续三年左右,土耳其的经济不但持续低迷而且几次面临危机。再加之埃尔多安干预叙利亚内战消耗了大笔的军费,内政上为了大权独揽和铁腕清洗世俗主义的种种做法,土耳其民间对其不满也正在逐渐上升。

此次土耳其地方选举中,AKP虽然仍然保持了全国的优势,但是在伊斯坦布尔、伊兹密尔等几个大城市却遭遇了重挫。不甘心失败的AKP尽管推翻了伊斯坦布尔第一次选举的结果,但是始料未及的是重新选举的时候,伊斯坦布尔的居民以异乎寻常的热情参与进来。

首次市长选举,伊斯坦布尔投票率大约为80%左右,此次竟然高达99%,而CHP和AKP候选人原本差距不大的得票率就此一下拉开10%。

很显然,在这些世俗主义者集中的城市里的居民中、经济界和工业界人士中间,对于埃尔多安的不满正在迅速的聚集。未来如果土耳其的经济再无法好转,而叙利亚问题上又久拖不决,甚至美国可能再次发动一次经济攻势等等,都会让这种不满进一步增长。

这无疑会对埃尔多安的“苏丹梦”形成严重的挑战。

也许今天的选举结果不是一个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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