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飞射的解释(中国古代的攻城之法)

上一讲讲了古代的守城之术，与之对应的就是攻城之法和攻城器械。在中国古代，攻城之法不外乎强攻、围困、诱敌外出歼灭、突然袭击等方式。对于防守严密的城池，单一的攻城手段往往很难奏效，聪明的攻方尽可能采取多元和立体的攻城组合方式。我们先探讨最直接的强攻方式，看看攻方是如何攻破一座城池的？是否和电影中展现的不一致？

一、肃清城外之敌

在攻城前，攻方首先任务要肃清背城而战的守方，攻城前双方一般的套路是列阵。攻方主攻、佯攻、掩护、侧翼、蹬城、外围、后勤等部队左右纵深排列，攻城器械有序布置，然后是叫阵、劝降等一系列政治攻势。

沟通无效后双方开始火拼，经过一系列互射砲石、箭矢、短兵相接的肉搏战之后，待攻方把城外守方清理干净或者有效阻隔后，下一步主要任务就是攻破城池，为此要做两件事情：一是火力攻击，压制守方对攻方的反击并打击守方有生力量；二是清障开道，输送攻城兵力和攻城器械尽快到城下。如果是骑兵，此时就要下马而战，但为了防止城内骑兵反冲击，就要在行进前方布置拒马枪防止守方突然出城打个措手不及。因而聪明的攻方一定会攻守兼备、两手准备。

压制和打击守方的力量，最有效的工具就是石砲也就是抛石机。靖康元年金军围攻汴梁时，攻守双方都布置了抛石机。砲石凌空飞射，场面甚是壮观。抛石机就是一个大杠杆，一端装砲石，一端系有拽索或配重。攻击时士兵向下猛拉砲索或放开长臂，砲石飞出。一根炮杆的称作单梢砲；两根的便是双梢砲。

《武经总要》记载的威力最大的抛石机是七梢砲，砲石重近百，需要250名拽手，最远射程根据《襄阳守城录》记载可达250步(391米)，“震天动地，所到之处，皆为齑粉”威力惊人。注意，宋代的“火砲”是指抛掷燃烧物的抛石机或燃烧物。跟真正的火炮不是一个概念。

二、清理路障、兵临城下

与此同时，攻方派后勤部队迅速清障开道，让主攻佯攻等各路攻城部队和器械迅速接近城墙和城门。城外守方布置的蒺藜、鹿角、陷马坑还都好清理，为了顺利跨过壕沟或护城河，就需用到壕桥。宋代壕桥装有轮子，不仅方便移动，而且架设简单，壕沟过宽时可架设折叠桥。

三、强攻手段

兵临城下的攻方会采取多种攻城方式一起展开：强行蹬城、破门而入、穿墙而入、挖穴而入等等，每种方式会采用不同的攻城设备。

强行蹬城：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是架设云梯，兵士手持盾牌和腰刀，头顶流矢、滚木擂石、攀援而上。古时的云梯并不简单，配备有轮子、防盾、绞车，梯子分主梯和上城梯，上城梯子可折叠展开，前附抓钩可固定于城楼上，士兵便从云梯登城而上。为了减轻守方对云梯的攻击强度，配合云梯蹬城的还有常见的轻梯。为了保护这些攀梯而上的士兵免受箭雨的威胁，攻方还会架起木幔，升起挡板，掩护士兵登上城楼。

最费时费力的方式是筑堙YIN，在城外堆山成山，顺着坡道直接登城；最笨重缓慢的方式是使用井阑（临冲、吕公车）这样可移动的高大木制箭楼，压制城墙上的守军，保护己方士兵蹬城。它的特点是打击范围广，弱点是移动慢，容易被攻击，如果井阑成功接近城墙，可以搭上跳板直接蹬城。

破门而入：攻击城门多用冲车，车形尖顶，上覆皮革泥草防范砲石、火攻。车内悬挂一根粗大的圆木，前后包铁，称为攻城槌。使用时抓住攻城槌向后运动后猛烈向前撞向城门，依靠惯性和动能来破坏城门。

土攻大致可分为两种，一种是挖地道穿过城墙直通城内，士兵由地道冲入城中；第二种是攻方以战车掩护推进至城门之下，然后于城脚下开挖地道，先用支柱支撑，随即放火焚烧，城门随之坍塌。

土攻用的战车称为轒輼车，可以有效掩护士兵挖城墙或地道，免受城楼之上袭来的箭雨与落石的攻击。轒輼车下面没有底，便于作业。最为复杂，功能最为完备的战车叫做头车，由三部分组成，即屏风牌、头车及绪棚。屏风牌在车列的最前端，车前及两侧设有防护，是整组头车的出口。中段的头车，主要作用是掩护挖地道。车顶设有一二尺宽的出入口，除了供出入外，也可以作为还击的射口。为了防范敌军的炮石或燃烧性武器攻击，头车车顶防御特别坚固，覆盖多层皮笆保护。还可利用车顶的出入口，运用预先准备的泥浆桶、麻搭（拖把）和水袋迅速地灭火。绪棚连接头车，随着开挖的进行，头车不断前行，绪棚也会随之加长，输送挖出来的泥土移作填壕之用。

强攻在电影中精彩但是费力艰难、损耗伤亡极大。因而聪明的攻方会因地制宜，采用诸如水攻、火攻和土攻等方式攻城。在三国演义里，像水淹七军、火烧赤壁、火烧连营这样的战例就有很多。

历史上开封城多次被黄河淹没都是水攻的结果。火攻中会施放火箭，借助于飞禽走兽携火进攻以及火砲的使用，都让防守方防不胜防。而土攻在明清两朝城池攻坚中配合火药大量使用，近代湘军攻破太平军把守的南京城就使用了这个招数。

守城不易，攻城更难，而这一切在火器时代，大炮的射程决定真理的时候，传统的城池攻防战术逐渐被适应时代的全新战争攻防理论所代替，但是其中的作战思路和指导思想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永将留存。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