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夏天(台风“梅花”竟然留下惊喜，“神话之

今年第12号台风“梅花”已经远离上海，今天（9月16日）12时40分前后在辽宁省大连市金普新区第四次登陆。

在带来狂风暴雨的，“梅花”竟然还制造了一个惊喜。

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今天从林业部门了解到，9月15日早晨，有爱鸟人士在世纪公园镜天湖记录到一只罕见的中华凤头燕鸥。

消息在“鸟友圈”引起轰动，许多“鸟友”从各地赶来，只为一睹这种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芳容”。

罕见“消失”60多年

发现中华凤头燕鸥的是资深“鸟友”陆阳，眼尖的他在一群燕鸥中发现了一只“异类”——“发型”是“凤凰头”，黄色嘴巴的尖端是黑色的，这两点明显区别于其他燕鸥。

激动的他查阅资料，基本肯定这就是被“鸟友”们称为“神话之鸟”的中华凤头燕鸥。

中华凤头燕鸥为中等体型（38厘米）的凤头燕鸥，原名黑嘴端凤头燕鸥，2010年为便于宣传和推动保护而改名，是一种海洋鸟类。

陆阳 摄

1861年，波兰籍物学家海因里希·伯恩斯坦在印尼的哈马黑拉岛采集到了中华凤头燕鸥。

此后，包括马来西亚、菲律宾、泰国在内的世界各地又零星采集到这一物种的标本。标本被采集最多的地点在中国山东和福建沿海。

标本有限，加之中华凤头燕鸥数量极其稀少，“神出鬼没”，鸟类学家对它们所知甚少，只能根据十分有限的记录推测出它们每年在中低纬度间做群体性迁徙并集群繁殖，在东南亚沿海越冬，夏季在中国沿海繁殖。

中华凤头燕鸥的重要记录点

进入上世纪三十年代，中华凤头燕鸥一度被认为在世界范围内消失了，仅有一些未被证实的观察记录，难见一面的中华凤头燕鸥逐渐有了“神话之鸟”的称号。

直到2000年，有摄影家在福建马祖列岛拍摄纪录片时，才偶然发现了4对中华凤头燕鸥成鸟和4只刚孵化的雏鸟，立刻引起国际鸟类学界的广泛关注。

2004年夏天，浙江自然物馆鸟类研究团队又在浙江宁波韭山列岛发现了全球第二个繁殖群体，约20只中华凤头燕鸥成鸟混在近4000只大凤头燕鸥中。

这种与近亲共同活动的行为，被专家判断为中华凤头燕鸥的数量已少到无法形成有效的群体，需要混在大凤头燕鸥群中活动，共同抵御天敌，减少被捕食的风险。

中华凤头燕鸥与大凤头燕鸥，主要区别看嘴巴尖端的颜色 来源《中国鸟类野外手册》

据估测，在2013年之前，全球中华凤头燕鸥个体总数少于50只。

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和国际鸟盟将中华凤头燕鸥列为保护的最高等级——极度濒危，高于大熊猫两级。位列此级别的中华珍禽仅十二三种。

2021年，中华凤头燕鸥从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提升为国家一级。

今年6月的最新监测数据显示，浙江韭山列岛、五峙山列岛两地的中华凤头燕鸥种群数量在150只以上。

原因台风和“神话”

上海能够记录到难得一见的中华凤头燕鸥，在上海海洋大学水产与生命学院副教授张东升看来，主要原因有二台风，社会各界的不懈努力。

截至2021年底，上海记录“在册”的野鸟种类达到了516种，占全国鸟类种类数的35.7%。躲避台风而迫降，是近年来不少鸟类新记录诞生的原因。

据统计，2011年1月至2021年9月，上海地区新记录的70多种野生鸟类中，有9种远洋海鸟和台风有关白顶玄燕鸥、乌燕鸥、褐翅燕鸥、白腰燕鸥、中贼鸥、白额圆尾鹱、楔尾鹱、灰鹱和大军舰鸟。

它们几乎都是被台风“逼”进内陆地区，选择江河或海湾作为其飞回海洋的地标，从而被观察到并创造了当地的新记录。

2021年9月13日，台风“灿都”影响上海，城市荒野工作室的自然讲师蒲川在闵行区浦江镇的黄浦江江面发现一群白顶玄燕鸥，共14只。次日早晨，增加到23只。这是上海地区记录到白顶玄燕鸥。

白顶玄燕鸥是一种海洋性群居鸟类，主要分布于热带及亚热带大洋和澳大利亚北部，于整个分布区域内均有繁殖。此前，白顶玄燕鸥仅在我国东南、华南以及台湾沿海有为数不多的记录。

躲避台风的白顶玄燕鸥 图片来源上海市绿化市容局提供

白顶玄燕鸥侧照 刘富国 摄 图片来源浙江林业

此次出现在世纪公园的这只中华凤头燕鸥很可能也是被动随着台风眼转移。

9月15日0点30分前后，“梅花”在上海奉贤沿海登陆，并横穿上海，中华凤头燕鸥在此过程中发现了世纪公园的湖面，因而迫降，休息觅食。

中华凤头燕鸥种群的稳定发展，也增加了“神话之鸟”被记录到的概率。

2013年春天，浙江自然物馆、美国俄勒冈州立大学等机构与韭山列岛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合作，在我国开展人工引导鸟类选择繁殖栖息地的试验，在韭山列岛上安置了400多只以假乱真的大凤头燕鸥和中华凤头燕鸥模型，并用环绕立体声音响发出鸟鸣。

当年7月下旬，奇迹发生了——韭山列岛铁墩岛成功吸引到3000多只大凤头燕鸥和19只中华凤头燕鸥前来栖息，当年繁殖出600只大凤头燕鸥雏鸟和1只中华凤头燕鸥雏鸟。

次年夏天，铁墩岛吸引了43只中华凤头燕鸥，成功孵化出13只中华凤头燕鸥雏鸟。

2015年，五峙山列岛也采用类似方法“招鸥”。

经过近10年的不懈努力，中华凤头燕鸥的种群数量有效恢复。中国为“神话之鸟”创造了避免滑向灭绝深渊的“神话”。

中华凤头燕鸥混群在大凤头燕鸥中繁殖 陈水华 摄

题图来源陆阳 摄

来源作者陈玺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