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家林建法去世享年73岁(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体育百科 2022-11-22 07:06www.1689878.com体育运动

两个男人的成长史

——读孙惠芬短篇小说《狗皮袖筒》

作者孙惠芬是谁?

孙惠芬,1961年生,辽宁庄河人。“自八十年代中期以来,她以专注的目光,在乡土生活的日常质地建立了丰盈的艺术世界。”①她本人获第三届“冯牧文学奖”新人奖,她的长篇小说《歇马山庄》以评委票数第六名的身份入围中国文坛最高奖项2003年的茅盾文学奖,《歇马山庄的两个女人》又获第三届鲁迅文学中篇小说奖。

作者孙惠芬

作品《狗皮袖筒》是篇什么样的小说?

《狗皮袖筒》最初发表在《山花》2004年第7期,同年九月被中国最有权威性的小说选刊《小说月报》转载,后来又被编入该刊的年度精品集;,还入选了中国作家协会《小说选刊》选编《2004中國年度短篇小說》、人民文学杂志社编选《2004年文学精品·短篇小说卷——文学观察书系》、林建法选编的《2004中国最佳短篇小说——太阳鸟文学年选系列》,邓菡彬 撰文在《文学报》作了专门介绍,后来又被中文核心期刊一等奖得主《名作欣赏》 “佳作邀赏”栏目作为首篇小说邀赏。

读了《狗皮袖筒》,孙惠芬的另一篇小说《歇马山庄的两个女人》一下子跳进了我的脑海,我几乎不假思索地想把这篇小说叫做“歇马山庄的两个男人”,可后来无意间看到,她还真的写有这样的一篇小说,也只好作罢。但我始终认为《歇马山庄的两个女人》写的是两个女人的成长史,那么,这篇小说写的就是两个男人的成长史。

作家孙惠芬

故事一个农民工杀人,他兄弟助他逃跑

小说写的是两个在外务工的兄弟吉宽和吉久回家乡过年的故事。吉久因为冲动杀了工头,躲回老家,哥哥吉宽在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带吉久去二妹子开的小店里吃饭玩女人,结果弟弟却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主动投案自首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故事,但像孙惠芬所有的小说一样——是作者站在城市现代文明的角度,探究在农村生活的人们的心灵秘史。

但有的评论家认为,这篇小说表现的是——“我们可以感觉到的,正是,在这里,政治、经济、亲情、性、身体、法,等等,被有效地整合在一起,而所谓的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也不再简单的对立,相反,在私人情感的叙述中,我们恰恰能够更加深刻地领略到整个社会现实正在发生着的残酷变化。”②我以为它这篇作品揭示的主要不是“整个社会正在发生着的残酷变化”,而是农村男性青年(也就是男人)精神成长的历史。

人物两个相依为命兄弟

1、弟弟吉久的成长史胆子小得像女人的吉宽杀人了,哥哥想办法把他变成男人了

A、胆小的弟弟,心理还不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最典型的是吉久的成长史。小说没有具体介绍吉久的年龄,但吉宽三十多岁了,吉久至少二十多吧,从年纪上、身体发育来看,吉久毫无疑问已经是一个男人。但他“胆子小得像个女子,说话不敢大声说,一只耗子也能吓得嗷嗷叫。”吉久的心理还不是一个成熟男人。

B、酒精作用下,杀掉乱搞女人的工头。

正因为如此,当工棚太冷,工头不让烧炉,还在轿车里开着暖风玩女人的时候,他在酒精的作用下,居然能用铲子把工头的头给铲了下来。因而触犯了法律,也给自己带来了灭顶的惩罚。常听说过,因为劳资纠纷把资方的打伤打残了的,因为上述的理由而去杀人,的确说明吉久的不成熟。

C、不知所措,只想到逃回家里。

他在杀人之后,不知所措,想到了逃跑,而逃跑后回到的第一站就是家里(这是个最容易被抓获的地方),可见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怎样来处理自己犯下的事情,也没有周密地想过如何去躲避法律的惩罚,所有犯下的罪行与处理事情的方式都源自一种本能和冲动。他不知道如何尽自己作为一个公民的责任,也不知道如何对所做的事情负责,这是他不成熟的第二重表现。

D、兄弟助他逃跑,手足情带来的温暖促其担起自己的惩罚。

回到家里后,哥哥吉宽把狗皮袖筒给他暖手,又带他到二妹子的小馆里吃面喝酒,甚至还出钱请他玩女人,在那种温暖的亲情感召下,他毅然选择了自首。接受自己应受到的惩罚,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至此,他已经从一个生物意义上成熟的男人变成了一个身心俱成熟的男人,完成了一个男人的成长过程。

2、哥哥外表成熟的男人在处理弟弟杀人案中,终于成为内心真正成熟的男人

A、成熟男人的典范会持家。

再来说说吉宽,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事实上在小说里,他似乎始终是作为弟弟成长的引领人而存在的。他能合理地安排好两兄弟的分工,让胆小的弟弟出去打工历练,自己在家种好一季庄稼后,再在农闲时节出去打两季工挣点钱,他在外地打工时,靠着玩横的找到一份挖碱泥的工作,而且每年还能挣点钱带回家里,就这样,他也积攒下了三万元钱,能盖下一间新房子了。

B、心理成熟的男人懂节制。

他懂节制,能控制自己的行动,换句话说,他知道如何安排自己的生活。虽然多年光棍生活让他的性倍受压抑,但当在二妹子小馆里时,他却很少正眼看二妹子一眼,也不接受二妹子的殷勤,虽然他手淫时想的对象是二妹子,在响英的勾引下,性冲动几乎不可抑制但还是抑制住了。为什么呢?因为“他还想找对象结婚,他不想弄坏自己的名声。”他有自己的生活目标和准则。

C、有温度的兄长让弟弟做个完整的男人。

当吉宽发现自己的弟弟正是那个电视上报道的杀人犯时,他没有大张声势,而是很镇定地决定带弟弟吉久到二妹子的小馆里下馆子,上小馆干女人。小说里没有讲他为什么要带着吉久去小馆里干女人,也许是因为“妈的,咱是男人,咱得学工头,咱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从他的这句话来看,似乎只有干了女人,一个男人才能叫做真正的成熟的男人;也许,他已经预感到了弟弟的命运是凶多吉少,想让弟弟做一个完整的男人,不带着遗憾地离开人世;也许,是想让弟弟感受到这人世间还有无数美好的东西值得人留恋,以此激起弟弟逃亡的决心……有很多种可能,而且这些可能都在后面的情节里似乎有所暗示。不管怎样说,在大事发生之后能如此从容安排处理好后事,这些都似乎算是成熟的标志。但我以为,这只是生理上的成熟,是处事能力上的成熟,还不能算是认识上的成熟。

3、什么是真正的男人作者孙惠芬对男人的理解

他对“男人”内涵的认识,事实上是在引领弟弟认识男人,理解男人含义的过程中,一步步成熟起来,一直到小说的,他的认识才得到了升华。

A、胆子大的是男人。

“他(吉宽)看不惯弟弟胆子小得像个女子,说话……吉宽发火常喊的一句话是‘爹妈怎么就把你生成男人,连女的都不如。’”

当他“断定了那来路里隐藏的秘密(弟弟杀了人),吉宽有瞬间是有些兴奋的,他的弟弟终于做了男人该做的事儿了。”

B、干了女人的是男人。

当他听说弟弟不想去小馆时,吉宽火冒三丈,“说你不像男人,你就不像男人,干女人的事也害怕。”

把弟弟带到小馆后,见到响英后,他一再对吉久说“像个男人!”一再强调说“咱是男人,咱得学工头,咱怎么说也是个男人!”

C、知道灵活处世的男人。

当他以为吉久带着自己积攒的三万块钱逃走了时,“吉宽压着石板一样的心闪开了一道缝,豁亮了一下他的弟弟终于变了,是个男人了。”

当他发现弟弟并没有把钱拿走,而是把它放到了炕上时。“吉宽于是大骂起来‘混蛋王八蛋,你死去吧死去吧你——你以为你是男人——”

D、懂得担当的是男人。

当在派出所,见到弟弟,了解了弟弟自首的真正原因,他说“你是个男人啦!”

在小说中,孙惠芬反复地渲染着这些有关于“男人”的话,其目的是非常明显的,就是要展示吉宽对男人认识的一步步加深,要让每一个读者都一起来思考同样的一个问题——什么样的男人才称得上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从上面这些摘录的原文来看,吉宽的男人观也是一步步展示出来,一步步提高的,或者说,他是在看着弟弟成长为男人的过程中不断反观自己的认识才提高了认识的。一开始他认为,男人就是胆子大,有血性,不受人欺侮。当弟弟因为杀人,来日无多,他觉得有必要让弟弟去玩一次女人,我想在他的潜意识里,一个有征服过异性的体验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这种认识也来自自己长期的性压抑事实)。嫖妓,在他看来,这是弟弟在完成成为男人的仪式。

他以为弟弟逃走后说弟弟终于是个男人了。我想在他看来,一个真正的男人还要能灵活地应对生活中的变故,在变通中保护自己。这也就是我上面提到的一种处事能力上的成熟。不会千万百计保存自己,都是“你以为你是男人——”,这句话换而言之,只是你自己认为自己是男人,但你还不是个真正的男人。处事不圆通不算个成熟的男人。

E、懂得爱,能爱别人的是真正的男人。

直到,吉久说的一番话“俺知足,不是你让俺弄了女人,俺其实什么都没弄,俺弄不成。俺知足,是你暖了俺的心,像妈一样……这些年,俺最想要的,就是像妈那样的温暖。”一句话,正是吉宽给他的母爱一样的温暖,让吉久勇于赴死,他懂得了爱,所以他能像一个男人一样面对自己做下的事。吉久最终做成了一个男人。而吉宽也完成了对男人认识上的升华。

这里,我特别要提的就是,吉久为什么要强调说他的知足不是弄了女人,他也没弄成呢?我想,作者特意安排他没有弄成,只不过提醒读者们,能够性交不是男人之所以为男人的标志,而懂得了爱和爱人才是男人成为男人的标志。所以,吉宽和吉久都是男人了,而他们的爸爸,那个在母亲死了第二年就“倒插门进了高丽山下边的一个女人家”的老男人却还不能算做男人,因为他还没学会爱人。

成为真正男人的一个重要物件狗皮袖筒

1、它象征着支持人活下去的暖。

在这里,我还要谈谈促成男人成为男人的一个重要“物件”,就是那个狗皮袖筒。“‘狗皮袖筒’所象征的,不仅是母爱这么常见的主题,而更是支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生活下去的、贴近胸口的那一点暖。”③这句话相当准确地揭示了男人成长过程中的重要因素。

在文本中,吉宽吉久兄弟俩都有过对狗皮袖筒的共同怀念,所以一进家门,吉宽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母亲留下来的狗皮袖筒,找到了就像孩子找到什么宝贝。吉久“入冬以来,他做过好多次梦,那梦里总有母亲的笑脸,有狗皮袖筒两头伸出来的毛茸茸的狗毛。”他一进屋之后,吉宽把那只狗皮袖筒递给了他之后,他从此就没有再放下过它,带着它到二妹子的小馆里吃饭,带着它进了监牢,我想他会一直带着它,直到死亡。

2、它营造了暖烘烘的氛围。

说到狗皮袖筒,不得不引申出“暖”“冷”这个话题。这篇文章中最出色的地方之一就是成功地塑造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氛围。二妹子小馆里暖气腾腾,在吉宽看来,坐在这里喝着啤酒,吃着花生米,就像别的男人回到老婆孩子身边,这在吉宽后来,到二妹子小馆吃饭是一个“重要的时刻”。而这一切,只缘于,这个小馆里有家的氛围。文章中有多次对家庭进行了描写——“坐在炕头,盖着被,手插进狗皮袖筒里,着着电视,门缝里有母亲的身影在蒸汽里飘动,那感觉别提有多么好了,心里身外,哪儿哪儿孝是热陶陶暖乎乎的。”而吉宽把狗皮袖筒给吉久,带吉久去小馆出自家院子时,“吉宽就把头上的帽子摘给吉久”,在小馆时,怕吉久冷给炉膛里添茶,掏钱让响英“响应”吉久,回家烧暖炕,这一系列细节,不仅给吉久带来了母亲般的温暖,也我们这些读者暖了心窝。

3、它对抗着生命中的冷。

文章对冷的描写也是非常出色的。在那样的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夜,杀了人,四处亡命的吉久肯定是感受最深的,他在冷库里扒虾头,工棚里又不能生炉子,“整整一冬,他的身子都没暖和过,他的手脚一直都是凉的,麻的,尤其手。”也正是这冷,使他们借助酒,于是他失去了理智,做下天大的错事。这里的冷,不仅是天气带来的,更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工头们造成的,他们冷了吉久们的心窝。这也是吉久们犯下错误的一个巨大的诱因。正是他们创造的这份“冷”杀自己也毁灭了吉久们。好在,吉久们在“暖”中回归了人性,于是,吉久们也成长为真正的“男人”!这份“暖”也驱逐了读者心中的“寒”。

如果这个社会的每个成员都能给社会上的弱势群体一点点“暖”,这个社会一定不会有那么多的吉久们的悲剧发生;如果具有最众多人口农村男人都能成为真正的“男人”——能享受爱,也懂得爱人,也能承担责任。这个社会一定不会这么冷!这篇小说也真“可谓专于小而成于大④”。

注释

①2002年第三届“冯牧文学奖”新人奖《孙惠芬获奖评语》

②蔡翔 《离开·故乡·或者无家可归》发表于《当代作家评论》,也是林建法选编的《2004中国最佳短篇小说——太阳鸟文学年选系列》的序言

③④邓菡彬 《孙惠芬的短篇小说〈狗皮袖筒〉》 《文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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