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我死(杂那些“希望我死的人”的感)

虽然诸事不顺，日子没了劲头，从前树立的目标，生活里规划的既定方向都藏匿了起来——但很抱歉，我还活着。不能让“人”满意，抱歉，抱歉，抱歉。

近来做事，是懈怠得很，自己都觉得对不住工钱，是能糊弄就糊弄，一点不懂珍惜一天做八个钟头的营生，辜负了老天的眷顾，不配住一个人的宿舍。想起前两年，每天认真做事，不管多么辛苦，晚上下了班，洗漱好了，一天的辛劳就都跑开了，是不管身处多么糟糕而杂乱的环境，我都能抓住不多的休息时间，来读点书，写俩字。日子呢虽不富裕，但也足够让家庭正常的运转，是心态积极，生活充实，一年下来竟然也还有闲钱，这就很了不起。那些希望我死的人呢，是咒骂加生闷气，我又很开心。现在？许是加了欠债的缘故，但更多的我想是多了那些希望我死的人的糟践，自己觉得熬不出去了，生活的目标，健康的心态，平静的日子，一下子“訇”的一声崩溃了，这又正圆了那些希望我死的人的梦，她们倒仿佛过年一般了。这是外力对我的影响，照从前说，根本不会对我产生任何的伤害，因为那些希望我死的人还没重要到浪费我大脑的地步。我又想许是岁数大了的缘故？鬼她妈才知道。反正是我开始受外力的蛊惑了，沉浸在一种唉声叹气的陷阱里，对该能感受到的、我的最好生活置之不理，还当作苦难来看待，大有小媳妇似的矫情。乱，乱，乱。

我虽说不出“人间不值得”一类的屁话，但对自己的生活却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也在矛盾中思索自己这么辛苦到底值不值得？这么操劳又是为了什么？我努力寻找值得的理由，想给为什么寻一个住处，凡事往好了想。但每找到一个答案，总有更多的反意见不请自来，是费尽心思敌不过四面八方围绕着自己的苍蝇。这么说，好像自己是一坨屎似的——真不知道，又不想滋养花草做哪门子的大便？自己无力应付内心产生的困苦，加上那些希望我死的人的火上浇油，的那根稻草要来了么？我抬头望天，沙尘暴把天空装扮成了土黄色，自己说过的话——人这辈子要树几个仇敌，这样的话，你过得好了，他们会生闷气；他们死了，你又会很开心——倒仿佛是那些希望我死的人说的了。难道正确的观念是活着不值得么？

失落情绪带来的胡言乱语并不能于生活，于自己有任何的帮助，我还是这么地颓废着，这么地想摆脱颓废着。但脑子里经过的，都是这一段时间的不顺。什么工作中不小心带来的事故了，什么该还欠债了，什么孩子把腿摔坏了，什么母亲的病又犯了……什么什么的太多了，也就水到渠成的产生焦虑。而我摆脱麻烦跟焦虑的唯一办法就是逃避，比如把凌乱的大脑投入到电影里，然后不介意自己身体的去狠命抽烟。一部喜欢的电影，能很容易把我的注意力转移，哪怕是一部有漂亮女主的AV，还是日本的那种；烟草就更不用说了，只要没有外国烟盒上骨瘦嶙峋的老汉，抽多少我都不担心会得肺癌。这样就能暂时让大脑休憩一下，不再感受现实生活的压力，在精神上自娱自乐了一把，虽然有阿Q式的嫌疑。但阿Q哥们有什么不好？生活里输了，老子精神上总得满足吧——阿Q哥们万岁，胜哥哥（我）……再说吧。——逃避不是不是办法，是不能总是逃避；要不也不会玩颓废，赚焦虑了，睁开眼你不是还得迎接同样的日子么？

难道说我也开始恶心地找生命的意义了？饶了自己吧，我总不至于因为哲学家的几个概念而落入无所事事的圈套吧。，哲学家是我敬仰的；可我不是哲学家，甚至都看不懂哲学的书，又何苦跟所谓的智慧头脑较劲呢？又何必在现实的漩涡里还要被所谓的“意义”羁绊呢？我忙着生，忙着眼前的日子就忙忙的了，是真没时间去追随圣人先贤，把生命弄明白，把生活搞清楚。所以您忙您的，我活我的，谁叫自己生来就是个小民呢？——常常离家，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我就很满足；这个月比上个月多拿了几百块的工资，我就很快乐；孩子考试考得好，我也很有成就感；父母身体健康，我就很欣慰；一家人齐齐整整，我就觉得做什么都很值得，很有幸福感；活着，我就很……唉，怎么自己一直信赖的美好也带了点自娱自乐的成分呢？我又想可能是中年危机加剧了我的颓废吧?我是一边努力地活着，一边心安理得地废着，好像这两者根本不冲突，是该咬牙的时候咬牙，想作死时作死；一会儿对生活踌躇满志，一会儿又死气沉沉，来回转换自己一个人扮演的两类角色。而哪个都是我。是真真实实的本我。这么说倒像 个哲学家了，生活里自我的良好感受跟随着年岁的老去形成了不可避免的斗争，都在争第一而不问“我”愿不愿意?大有各种思想的械斗。虽然总要有一种赢得主导，一个“我”会消灭其他的“我”，但这个过程真他妈的煎熬。这或许就是活着吧。——就是活着，没有或许。

这么说来，我又给自己的颓废的生活找到了“中年”这个去处。人嘛，过了四十岁，从父母开始生病住院，从孩子的个头高过了自己，从看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像个孩子，从抬不抬头都清晰深刻的抬头纹（朋友们说这叫“一根筋”，叫贱筋。像我有好几道的，就是有好几根贱筋），从性能力开始疲软了等等的，太多的感触都来了，像腊月里的集市，像春天里的庙会一样的红火，折腾着开始逐渐衰老起来的身心，所谓的“中年危机”莅临了，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夹带着贫穷的日子光顾我了，我还不能拒之门外，还得满脸堆起客气的笑容，加一句“欢迎光临”的违心话，去亲自正面地迎接它。——记得从那儿看过一句话，说一个哲学家说人过了四十岁还不信命是悟性太差。这个“信”字用得太好了，这哲学家也算学到精髓了，但他不知道大众是不讲信不信、命不命的，悟性更不会用在信不信命上；我们讲认命，还是在痛苦得像一个哲学家的时候讲出来的。我想任何过了四十岁的人听到一个哲学家这么想用“信”代替“认”，还留有余地的能用“信”跟“认”不是一个概念来等着反驳我们这帮“愚民”都会万念俱灰的。可能我也是真傻，哲学家的信命跟小民的认命根本不是一回事吧?我是不太懂的。以后离如此哲学家远点就是了。但我知道的是，或者说不太傻的认知是许多人结了婚都会说“这就是命。认了。认命吧。”，而不会等到过了四十岁才去信命。——看，那儿有一个四十岁的傻X在思想信命，悟性真她妈的高。我就是没有悟性，现实的中年日子才显得很悲催。但一细想，半生的日子有过什么在外人看来阳光灿烂的日子么？虽说好不好的不关别人屁事，但自己不是也羡慕过别人光鲜亮丽的日子么？贫穷的中年也开始比较了?像那些个女人似的白痴?好像看看别人开的奔驰，埋怨一下身边的男人，就有奔驰车开了。所以中年还是羡慕的开始了？我也不确定，也不知道流着口水看别人吃肉的那个“我”存不存在?或者说“他”能蹦哒几天?看看吧，骨子里的我价值观还是蛮正确的；也可能我是在有意美化自己，以显得自己刚正不阿，清清白白，虽然这么说挺假挺该死的。该死就该死吧，正如中年是该死前的一段过程一样，我们能坦然面对，也能被恐惧包裹着艰难地面对，但都不能逃脱掉，像看日本电影似的用快进来调出最合心意的画面的事根本不可能出现。毕竟心想的事几乎不能成，没有几个人是那命运的宠儿。所以经历吧，没准儿过了中年更悲催呢？安享晚年似的等死虽然闲适，但不一定精彩，不一定应该，更不一定对得起经历。活着不就是这样，苦才是本来的面目，佛家的“众生皆苦”我听说过。我们追求快乐，想得到所谓的幸福，而扒开欺人的华美外衣，显出来的就是丑陋的大肚腩。这才是自己，是跟自己一直共存的本体；我们不该嫌弃它，而应该接受它；虽谈不上载歌载舞，但至少和平共处；焦虑，悲惨，快乐，温情等等的都该投入全部情感地去迎接面对。这种生命的经历，才能笑着道别，所以中年不是事。抱歉抱歉，我还活着，焦虑，劲头，因而产生的痛苦，所谓的意义，我都找到了去处就是活着的自己，在生跟命的里头跟各种的“我”共存，再也休想摆脱任何一种的不快跟颓废。我就是这样缺点一大堆，艰难在左，日子在右；艰难赢不了我，日子我也还没输。

恶心了这么一回，仿佛通透了。其实明天太阳升起，我该焦虑的还是会焦虑，该努力的也还是会努力，也没时间思想这些了。是我还能思想，还能找到借口，就像这篇小文似的，本来想骂骂那些希望我死的人的，但思考着就拐到了别处，开始剖析起自己来了。虽然还是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正确答案，但这个过程就足以使自己看的清楚了许多，就像照了一次镜子。而镜子里的我还是那么得帅，宇宙第二。抱歉抱歉，拿自己开涮了；还是洗洗睡吧，梦里或许会驾着七彩祥云去寻一个美满，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