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付一笔很低的解约金(都什么年代了，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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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腻的6月和7月终于过去，说实话，真没有什么期待能比得上等待英超开幕的日子（今天倒计时8天），包括在产房走廊里转圈的时候。但今年，因为赛季前的“捞钱季”里在中国发生的一系列破事儿，我的感觉却有点不一样。

text | 高歹

每一个赛季间歇的6月和7月，任何一个豪门球队的小崽子，只要随队多坐几个小时的飞机，在中国的场地上露个脸，就能轻轻松松挣到比平时多得多的奖金。这种好事，球员恨不得永远持续下去。

但刚刚过去的这个捞钱季，“坐飞机-在中国露脸-拿钱-走人”的简单赚钱链条被剧烈挑战了一次，比如，7月来到北京鸟巢的切尔西，就因为麾下球员的举动遭遇了始料不及的公关危机，险些挣钱不成，还把中国市场给搭进去。

给不了解的朋友来个前情提要吧：切尔西和阿森纳是英超宿敌，早在今年2月，两队要在中国踢商业比赛这事，就得到了官方确定，招商、票务、市场一系列例行流程早早大张旗鼓进行起来。5月，切尔西强势夺得英超冠军，这场比赛的量级也随之水涨船高。球队争气加上市场营销的推动，让这场商业背景极强的友谊赛还没开打，就成了今夏中国球迷市场的重头大戏。

然而在开赛前一天，随队来到北京的切尔西球员肯尼迪（Kenedy）却突然在个人社交账号上发了个笑嘻嘻的小视频，配了大字“Porra China”。肯尼迪是巴西人，2015年8月从弗鲁米嫩塞转会至切尔西，葡萄牙语里“Porra”的意思是“精液”或者“他妈的”，等同于英文“fuck”也行，是个必须自带消音的单词，绝不是什么好话。

他这个行为是太直接的侮辱和挑衅，抛开中国人老谈的爱国主义不论，你一巴西人porra谁，谁都得跟你玩命。退一步讲，他porra的对象还是好心好意让你来挣钱的金主爸爸，好吃好喝供着你，不感恩戴德就罢了，你还跟喂不熟的白眼狼一样porra人家？即便从人伦出发，这种孙子也活该被千夫所指。

于是可以预见，肯尼迪火速删除了发布的脑残信息，并道歉道：“如果有人sad了，那么我say sorry，porra这个词只是我的表达方式，不是种族主义… 抱抱”。

抱你妹。这么严重的问题，来道歉还卖着萌，还强词夺理把人当弱智哄，但凡有人接受了，国威何存国体何在？肯尼迪道歉不成，反而激发了国民的愤怒，讨伐声浪有增无减，声讨的人群也从球迷迅速扩大到全国各个领域。

更操蛋的是，肯尼迪在道歉中还主动把焦点引向了种族主义。而恰巧他porra的这位金主爸爸也确实不是某个特定的人或事，而是拥有着世界上最多人口的泱泱大China（C还没大写），跟他的确不是同一人种。这让愤怒群众找到了新的突破口，顺水推舟就把这顶屎帽子扣上了他的脑袋。

不管种族问题是他的原意还是鬼使神差被强行扣帽子，反正种族主义是邪恶的，在如今的现代文明社会不可能被容得下，沾上就等于掉进屎坑。

既然已被推到了道德和法律的边缘，东家切尔西若是再坐视不管就实在说不过了。而sad的是，切尔西的官方说辞也是一副标准辞令，除了例行公事的客气道歉和为肯尼迪说情外，没有任何实际内容。

俱乐部的官方道歉刚刚发出，还没来得及被大众反馈，鸟巢那边比赛便鸣哨开打了。这也许是件好事，说不定可以及时转移视线，用精彩的比赛来化解众怒，让球迷回归到足球本质上来。

可万万没想到，比赛进行过程中，肯尼迪在居然下半场替补上场，这还是被切尔西球迷群先认出来的，即使是切尔西球迷群体也爆发出巨大嘘声。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肯尼迪还是悠然自得的踢了20来分钟。

看到这一幕的中国人差不多都怒了——前脚假模假式认罪，后脚又把他派上场打比赛，如此态度基本等同于放任。赛后，没什么人评论比赛，口诛笔伐再升级，切尔西的愚蠢行为不但没帮肯尼迪公关，反把自己也给折了进去。

同时肯尼迪发出第二份道歉，再次强调是无意冒犯，寻求国人原谅，自己其实非常喜爱并感谢中国。

一记比赛之后的“道歉”，无异于捞完钱后惺惺作态的一记吻别，何况就算你肯尼迪把自己当成了嘻哈明星，中国球迷也没把自己当做野马子。道德问题、人格问题、法律问题、感情问题没一样聊干净的，拍拍屁股就要颠？还能惯着你？

眼瞅着事态越来越触及球迷底线，中国官媒坐不住了。比赛次日，人民网发表标题为《人民网评：这样的切尔西，今后可以缓行》文章，将矛盾正式上升到官方层面。

切尔西俱乐部在如此重压下，不得不接招，以正规方式在官网发表第二份致歉声明，分为中英文版本，所有指责照单全收，且终于谈到定将“对当事人肯尼迪做出严肃处理”。

得到这一承诺后，中国球迷稍许安静了些，随后@人民日报 微博发表总结评论，肯尼迪不知是真心悔过还是迫于俱乐部压力，以长文方式第三次道歉。至此，这次事件才算划上一个并不圆满的阶段性句号。

随后，切尔西表示将肯尼迪提前遣送回伦敦，退出亚洲巡回赛。但这是处罚呢，还是保护呢？

7月25日，英足总对切尔西发出质询，要求得到关于肯尼迪事件的解释，之后决定要不要对球员做出进一步的处罚。

且不论最终俱乐部会怎样严肃处理肯尼迪，纵观整个事件的曲折进程，可以确定的是，若非中国官媒强势发声，可能切尔西还会继续不清不楚不明不暗的装晕，一边道歉，一边指望不了了之，毕竟一个球员好歹也是千把万镑的俱乐部资产，在可见价值上绝对高于一场商业比赛。在中国官媒放信号弹之前，无论肯尼迪还是切尔西都没有表达出足够诚恳的反悔姿态，一再心存侥幸的糊弄着民众的感情，逼着路人都愤怒，切尔西球迷都寒心。

所以别扯什么爱国情绪了，这种脑残行径放在世界任何地方都是无法被容忍的。而一开始在球员难以预测的个人行为下显得躺枪了的切尔西俱乐部选择的放任态度，只可能助长不正之风、混淆对错概念。若非利益驱使，找不到其他任何有说服力的理由。

而我想说的，在今天的全球球市里，中国确实是一个捞钱门坎相对较低，财富多、风险小的泡沫之地。中超联赛每年都有令人乍舌的溢价转会，几大土豪俱乐部不计成本地在世界顶级市场疯狂扫货，不求最好，但求最贵，完全视投资的升值逻辑于为无物，把大牌球星纯粹当消耗品，几千万欧元买进来，一两年后便协商解约，不但没想过收回多少转会费，甚至还可能因为主动解约反而倒付给球员一笔解约金。如此不要命的烧钱，注定了中国球市被打上“钱多人傻”的标签。

另一方面，由于某些因素，华人形象在西方社会中并没有作为正面的组成部分而接受，社会的法律虽健全，但种族歧视也一直存在。不过钱总归是好，钞票砸下去，本来就为钱踢球的球员里，没那么多真死磕战士，而微妙之处就在于，如果来挣钱的人心中存有对华人的歧视，他们会有怎样的表达？

《让子弹飞》里姜文那句词很经典：“我是想站着还把钱挣了。”牛逼！骄傲！我瞧不起你，弄你，我还摆着大爷范儿，等你给我送钱，多爽啊，心理学上，没人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有点小粉丝的公众人物——你看这傻逼，我骂也骂不走，轰也轰不走，他非死乞白赖上赶着给我捧臭脚，我怎么那么有面儿啊！这足够解释，肯尼迪为什么会如此嚣张的发出这种脑残言论。

这也不是第一次。中超踢球的另一位南美巨星，申花新援特维斯，也是堪称毫无节操的典范了：申花给他发的薪水是两年7600万美元，合5亿人民币，意味着特维斯的月薪是2000万人民币，周薪就是500万，每小时收入就是2万元。

谈妥了薪水，1月，特维斯带全家老小20多口子抵达上海，2月联赛还没踢，就自称“水土不服，伐开心”。联赛开始后，表现得没有一点名将的样，从状态到心态全都像个事外之人。联赛第12轮，上海申花1-2被天津泰达逆转的比赛里，特维斯在25秒的时间内基本没动（后被精确测量出有5米的位移）。这段视频甚至被西班牙的《阿斯报》拿去播放。

拿着天价薪水的特维斯，被申花球迷亲切称为“特散步”。场下各种诈伤，不训练，不比赛，两个月不到就闹着要解约，要回阿根廷……大哥，你玩仙人跳呢？市场经济都发展到这时候了，还有这种“只管收钱，不管出力”的心态，一是情商低，更深层次的，还是心中那股觉得我就是比你们牛逼的傲慢感。

记得当年来中国踢友谊赛的国外教练球员，也有怒怼中国足球的，像今天恒大的主教练斯科拉里，1996年就因为裁判偏哨冲冠一怒，对采访他的黄健翔说：“照这么踢下去，中国永远进不了世界杯！” 话虽刺耳，但却是忠言，他选择对中国媒体直接开炮，而不是像肯尼迪这样，在社交网络发一句轻佻的骂人话，又赶忙地删帖道歉——现在的小崽子们，做流氓都不能做彻底些。

看着这些小崽子的表现，我也有种“江湖道义”不在了的感觉，可英超要开始了，小崽子们开始了他们的正常生活，刚过去为期两个月的“捞钱季”，只是“钱多人傻”市场举行的一次双十一。当英超赛季开始，积分榜、德比战又成了体育新闻的头条，还会有人想起来、督促着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吗？我严重怀疑。

中国追星球市的泡沫不会因为这次事件就破灭，捞钱的外国人也一样不会收手，即便是这次栽了大跟头的切尔西，自己的球迷根基也没有撼动。所以肯尼迪事件不是开始，也不会是结束，但还是那句话，这是最起码的是非黑白，谁也颠倒不了。中国是钱多，你想站着挣没问题，但别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更何况，还是发Instagram那种最娘炮的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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