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2罗刹海市(聊斋志异：罗刹海市（二）——一

（书接上回）

1原文

马问其相骇之故，答曰“尝闻祖父言西去二万六千里，有中国，其人民形象率诡异。但耳食之，今始信。”问其何贫。

这帮人问完马龙媒，马龙媒也问这帮人，你们看见我就跑，你们害怕什么啊。

这帮人回答说我们就听上辈人说，从这往西两万六千里，有个国家叫中国，那里的人长得都特别诡异。

我们一直就是听说，没见过，今天看见你这个样子，才算是相信了前辈的话。

往西两万六千里，就是一万三千公里，现在赤道一圈大约是四万公里，按现在往东一万三千公里的话，这是美国吗？

看来这个国家之前有人到过中国，可也奇怪，到过中国，为什么只说中国人的相貌，为什么不说中国人不吃人呢？

就像马可波罗一样，说来过中国，为什么不说筷子，不说长城呢？而且还说中国到处都是金子，这不是胡说八道嘛。那个时候的中国不出产金子啊。

马龙媒又问这些人，你们为什么这么穷啊。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啊。其实哪都有富人，哪都有穷人，只是能穷到一定程度，这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曾经有一次等公交的时候，和一个睡在路边的人聊了几句，当时我也是想知道他为什么睡大街。

聊过之后，心里的感觉这种人真是活该，让我想起了那句老话，人穷不是没道理。

就像是一些视频里看到的那些扶贫干部去扶贫时碰到的那些永远扶不起来的懒汉一样。

2原文

曰“我国所重，不在文章，而在形貌。其美之极者，为上卿；次，任民社；下焉者，亦邀贵人宠，故得鼎烹以养妻子。若我辈，初生时，父母皆以为不详，往往置弃之；其不忍遽弃者，皆为宗嗣耳。”

这些人回答马龙媒，说在我们这个国家，看重人的长相，而不看重人的才华。长得特别漂亮的，能当官，长得次点的，能当小官。

再差一点的，也能得到贵人的宠。这是被包养了。贵人给点吃的喝的，也能养活自己的妻儿老小。

像长成我们这样的，一生出来，父母看到我们的长相，拿我们就当成不祥之物，就被抛弃了。

一般看到生出这样的孩子，不忍心丢弃的，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罢了。

看来这个国家不懂基因遗传，长成什么样，再生出来肯定也差不多。就像现在有的姑娘，长得矮，她想找个高的，改变自己的基因。长得高的，还想找个更高的，延续基因。

可长得高的为什么要找长得矮的呢？搞不懂那些矮的是不是也换位思考一下。就像很多剩女，想找帅的，有钱的。其实她也不想想，有钱的帅的凭什么不找小美女而找大妈呢？

3原文

问“此名何国？”曰“大罗刹国。都城在北去三十里。”马请导往一观。于是鸡鸣而兴，引与俱去。天明，始达都。都以黑石为墙，色如墨，楼阁近百尺。

马龙媒又问你们这是什么地方呢？回答说大罗刹国。首都在我们这个地方往北三十里。

罗刹这个词是梵语，翻译过来就是恶鬼的意思。在文献通考里说罗刹国的人都是红头发大黑脸，兽牙鹰爪，晚上出来活动，白天要是出门都挡着脸。

马龙媒听着挺新鲜，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肯定要旅游一下，就跟这帮人说我想去你们首都看看。那肯定是这个国家最繁华的地方啊。

于是转天鸡一叫，起床出发。这个国家还有鸡，不知道是不是火鸡。

这帮人领着马龙媒去首都，走到天亮才到首都。离着老远，一看城墙都是大黑石头，跟墨一样。城里的楼阁近百尺高。

按现在说也十几层，也不矮了，不知道是不是写字楼区域，有没有送外卖的。

4原文

然少瓦，覆以红石；拾其残块磨甲上，无异丹砂。时值朝退，朝中有冠盖出，村人指曰“此相国也。”视之，双耳皆背生，鼻三孔，睫毛覆目如帘。

可是这个国家的房子什么的，都没有瓦，都是用红色的石头垒起来的。捡起一个小碎块，在指甲上一中间，跟朱砂一样红。听着感觉像是我们现在烧出来的砖头。

当时正赶上退朝，大楼里出来好些冠盖，就是轿子。这帮人指给马龙媒说现在出来的这个是我们的大丞相。

这个官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马龙媒赶紧仔细看丞相长什么模样。一看，丞相，两只耳朵都朝后长着。而且三个鼻子眼。眼睫毛长得都把眼睛盖上了。

我特别喜欢这点蒲松龄的描写，估计这也是他心中当朝人的嘴脸吧。

双耳背后，朝后长着，就是听不见下面群众都说什么。而且三个鼻子眼，应了那句俗话，多出一口气。眼睫毛把眼挡上，这下也看不见远处百姓的疾苦，只看到自己眼前的一点利益。

这就是蒲松龄眼里那些贪官的形象，可以说描写得淋漓尽致。

5原文

又数骑出，曰“此大夫也。”以次各指其官职，率狰狞怪异。然位渐卑，丑亦渐杀。无何，马归，街衢人望见之，噪奔跌蹶，如逢怪物。

丞相过去，又出来好几匹马，村人说这帮人是当朝的大夫。然后依次指着后面出来的人给他介绍。

可后面出来的人官位越来越小，长相也就越来越有人模样了。老看也审丑疲劳。马龙媒也就不爱看了。

这帮人领着马龙媒往回走，一上街，街上的人看见马龙媒，又以为是鬼来了，又都跑，有的跑得都跌了。

看来人丑到极致也不容易。尤其丑成像马龙媒这样，不知道从小被称为‘俊人’的马龙媒，碰到这个景象，心中是什么感想。

6原文

村人百口解说，市人始敢遥立。既归，国中无大小，咸知村有异人，于是搢绅大夫争欲一广见闻，遂令村人要马。然每至一家，阍人辄阖户，丈夫女子窃自门隙中窥语，终一日，无敢延见者。

一看发生了骚乱，这帮村人赶紧解释，说这不是妖怪，不吃人，大家别跑。一帮人喊了半天，大家才不跑了。

不跑也不敢过来，都是站在老远的地方看着马龙媒这个怪物，这是参观呢。

一看没得玩了，这帮人就又回到了村里。可这么一闹，这个国家都知道有马龙媒这么个怪物来了。

那些有钱人，当官的没见过怪物，又想一见，就让村里的那些人领着马龙媒来，我们要看看。

你说这帮人不是吃饱了撑的，就为了看一眼长得多难看，就折腾这么多人，这个国家当官的也是闲得没事干了。

这些都是穷人，没什么势力，就听人家的，把马龙媒领去。可那些有钱人又不敢开门，就开一点门缝，从里面偷窥马龙媒。

就这样，领着马龙媒转了一天，也没一家敢打开门，光明正大地参观的。

你说这算什么事呢？请人家来，人家来了，不敢开门，就偷着看，实在是有损官家的身份。

这点写的，不知道是不是蒲松龄形容当时的官场就不知道了。

—END—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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