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静进医生

无厘头问题吗

乍看，这题目很无厘头。不过，仔细想想，人为什么要长头发，头发有何用处呢？恐怕少有人想过这无厘头的问题，且大多数人答不出人为什么会长头发，头发到底有啥用处。

随着人类演化，躯干浓密的体毛逐步褪去，只留下一撮头发，其意义究竟为何？人类留下的头发在哺乳类中最显得古怪，稍显多余，且莫名奇妙，不是吗。就是在灵长类中，人的体毛看起来并不起眼，而且稍显零碎，如有头发、胸毛、眉毛、胡须、腋毛等。头发还总得打理它，时至今日，还为过早脱发而烦恼。

头发的本质就是一种角质蛋白纤维，可视其为毛囊中长出来的真皮，是哺乳动物的特征之一。

头发的意义

毛发起源于约3亿年前哺乳动物的共同祖先—突触纲。许多哺乳动物的皮毛具有调节体温、吸引异性和伪装的作用，也可提供触觉延伸作用，如猫科动物的胡须。

原来，人头上的这撮毛发，是进化淘汰压留下的物件。我们的祖先走出非洲时，在烈日下奔跑、寻食、捕猎，浓密的体毛成为累赘，且不宜散热，故而不得已褪掉为快。

问题是，我们的祖先早期没有长袍马褂，也没有遮阳伞，在炙热的草原沙漠上奔跑时，用什么来阻挡毒辣的紫外线呢，答案就是头发。这撮毛发，就像个天然的随身小阳伞，护住我们宝贵的头颅和大脑，免得被紫外线灼伤。

在没有理发师的时代，头发会不停疯长，那时候的人类审美，还不至于过分在乎一头蓬乱诟厚的头发有伤大雅，不信你看看复原的尼安德特人。厚重的头发，不但保护了大脑，直立行走时还可遮挡大部分身体，免受紫外线伤害。如今，没有衣着遮阳，我们的皮肤很快会被灼伤。撒哈拉以北游牧民族通常身穿肥大白色长袍，既能抵挡暴晒，又能迅速散发汗水，故而免受阳光灼伤。啊哈，直立行走才使得我们有了今天这头秀发。

其它哺乳动物几乎都保留有浓密的皮毛，却不会像人类那样留下一撮头毛。因为，动物四肢奔走，阳光直射其身，有没有头发没啥作用。所以，有的养成昼伏夜行习性，有的日间找个阴凉处呆着，除非是饿极了寻觅食物，否则不会冒着烈日到处溜达、狂奔。非洲雄狮留有一头鬃毛，那是显示雄性威猛的象征，作为性选择的进化，不得已越长越长，成为性选择的副产品。因而，雄狮就懒得主动去狩猎，更多情况下，是不劳而获享受妻妾们辛苦得来的肉食，参与打斗和领地争战时，鬃毛还能起一定保护作用。个别灵长类似有蓄发，但那是性的象征，特地用来勾引异性。这种隐形性暗示，在现代人身上也表露无异。

难怪，发际后退、过早谢顶的中青年男女，常处于不可名状焦虑中，因为它会在性吸引方面被打折扣，秃发还标示了年老，或是健康欠佳。于是，如今催生了一个很庞大的植发市场，门庭若市，吸金如虹。

静老师说

人类是唯一经历严重脱毛的灵长类。据说，与利于产生角质蛋白的一种叫做KRTHAP1基因功能丧失有关。另外，基因HR的突变导致完全谢顶或脱发，成为现代人的最大噩梦之一。当然，导致现代人脱发的原因还与激素水平失调、压力、物质滥用等有关。迄今也有少量哺乳动物少毛或近乎无毛，如大象、犀牛、河马、海象、鲸等，这也是演化淘汰压使然。

我们的祖先走出非洲时，为抵御紫外线灼伤而演化出黑色皮肤，体毛退化也随之而来。非洲黑人兄弟的头发，要比高纬度人种更短、稀疏而卷曲些，这利于散热和通风。研究确实发现，相对于直发，卷曲毛发能更有效抵御紫外线。也因此，作为代偿，人类的汗腺变得异常发达，可迅速散热而保住性命。脱去体毛的另一意义是，寄生虫难以附着，减少了相关疾病。据说，人类穴居和使用火以来，脱毛还减少了被火烧伤的几率，体毛容易导火。

如今，我们大可不必煞费苦心蓄留长头发来遮阳了。头发成为现代人的性信号标志之一。有趣的是，男性倾向不断剪短头发，或赶时髦地做各种发型。而女性则大多留着飘逸的长发，个中乾坤，显然与吸引异性有着密切关系。

健康的体魄，常以浓密的头发作为可视标识，也是性成熟的标志之一。远古时代，人类不会有理发和打理头发的习性。在我国，好像到了清末，男性才开始剃头，民国以后流行起短发。而女性留长发一直延续至今，无论哪个国家概莫不是如此。仅从行为学角度而言，男性剃短发更为方便打理、卫生、显年轻、精神和省事。女性留长发，不是她们不嫌麻烦，而是区别于男性，同时昭示自己是异性。女性通过不断打理各种发型来吸引异性，这在任何文化圈都是个普遍现象。把长长的头发打理的光鲜飘逸，可使自己看起来脸小（幼态），浓密的秀发也显示营养充足、身体健康、处于最佳生殖期。男性显然也会为女性一头飘逸长发所着迷和犯晕。

男性秃头是个令人烦恼的事情，也是个年龄的标志。据说，脱发的男女极为敏感甚至反感谈论头发话题。他们常担心脱发使自己看起来早衰、缺乏吸引力、自惭形秽等。过早秃顶，确实会引起一系列心理忧虑。于是，谢顶者常用梳发方式横拉周边头发来掩盖头顶，这样至少在镜子里端详自己，心里会舒服些。可悲的是，随着脱发增加，梳头效果会越来越差，忧虑加重。有些男性倒也坦然接受自己的秃发，索性剃光为快。

男性脱发被认为是由于遗传和雄性荷尔蒙：二氢睾酮的共同作用所致。类似斑秃，则是心理因素所致的脱发，遭受心灵创伤者，可一夜显出斑秃。女性大面积脱发的原因尚不清楚。

另外，发型也可能是组成员身份的一种标示。如某些宗教团体，会遵循蓄发规则，作为宗教仪式的组成部分。许多嬉皮士、金属狂人和印度苦行僧都蓄有长发。西方曾流行的朋克党，喜欢留有莫西干人那种中间一道的发型，光头党或极右势力，则会剃光头来标示自己的信念。

总而言之，蓄发在人类目前标示和包涵了很多种意义，却基本失去了最初演化的目的—遮阳。但它向异性提供的信息恐怕是最主要的，暗示自己身体健康、营养充足、可以生出很多健康的后代。人类向异性暗示的方法变得多样而复杂，导致性信号的内容变得花样百出，如染发、发型造型、植发、戴假发、留胡须（见前文）等等。我们的身体挂满了性信号，只是我们没刻意去注意这些罢了。